奧運會在數周、數日、數小時、數分鐘、數秒——如果繼續細分下去可以數到小數點后無數位——內便結束了,但那些奧運建筑們——它們還在那。電影制作人Gary Hustwit(曾執導著名設計紀錄片《Helvitica》,《Objectified》等)和攝影師Jon Pack正在進行的項目便是記錄這些“前”奧運“遺址”,而倫敦只是這十幾個城市其中的一個,他們想方設法去弄明白“奧運會閉幕后這座城市到底發生了什么”。
從奧運到后奧運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一直羞于啟齒,而作為著名創意募集基金網站Kickstarter超額募集到項目基金的成功項目之一,8月7日,Hustwit和Pack終于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們在紐約Storefront for Art and Architecture展覽館開始展示他們的工作進展——大約40張照片所展示的城市只是計劃中的半數,我們大概能從展覽的標題看出些端倪來解答上段的問題。
起初這個項目名為“The Olympic City”,但展覽主題中新添加的定語從另一個角度巧妙的定義了“過去的榮耀”——“The Post-Olympic City”,盡管這所謂的榮耀已不復存在。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剛進展廳的我還是被那些飽受時間和涂鴉藝術家們摧殘的“地標”們嚇到了,盡管位于不同城市的地標式的體育場建筑看上去都長得差不多。
的確,這些體育場和附屬設施建筑大都是現代美學的代表——看上去野心勃勃卻又受到官僚業主、預算短缺、時間緊迫這些因素的持久影響。而換個樂觀的角度看,這些建筑代表了運動員們和建筑師們想要改善世界的企圖心。
從英雄到場館
舊時的“Olympian”(奧運選手)是為了表彰某個人才能和勇氣出類拔萃的一個稱號,得到這個稱號的人可以被寫入史冊并蔭翳后世……而在“信息時代”的今天,我們卻總是糾結于挖掘這些人的私密信息和小道消息并樂此不疲,奧林匹克參與者們的被記憶點似乎只剩下這些,換句話說,這似乎就是現在運動員和觀眾們的互動方式。
我們總是大肆鼓吹我們的奧林匹克英雄參加奧運會所獲得的世界性的榮譽,但Hustwit和Pack的照片卻清楚的顯示,我們對于奧運會選手的關注程度已經遠不及他們進行比賽的地點了,我們對于奧運選手的記憶也越來越直接,卻越來越稀少。跟運動員不同,這些發生事件的場所承擔了來自時間和空間——或者直率的稱之為房地產業——的雙重壓力,展覽上的照片一目了然的描述了這些場地或被翻新,或被重新規劃,或被簡單忽視而遭毀滅性破壞的事實。
奧運城市千城一面
如果說時間就是把烏托邦變成世俗現實的罪魁禍首似乎過于悲觀,那這些照片從側面所截取的奧運會現場的真實片斷則看圖說話般印證了這一假設(奧運會規格的標準化同樣造成了不同的舉辦城市的無差別性)。過往的歷屆“奧運會產品”從時間和空間上看都是規?涨暗呢摀,總是蒙有一層社會經濟意義的色彩,并且還有一堆煩人的規則需要遵守。運動員們在賽場上展現各人的體育精神,但是對于這些同樣是人居住的城市來說,卻毫無個性可言。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些建筑、公園和周邊街區都被迫卷入了一場“反世界末日”(反恐)的運動中,奧運相關的場所空間都為“神”所征用,都被“神”賦予了純粹巨大空曠的形式感。運動員在比賽中不僅通過競賽爭得了榮譽,更為這些“神圣”的奧運場館增添了一份神圣的使命感,而這份“神圣”則體現在這些場館在奧運會后的損失上:奧運會中的賽場在賽事結束后變得毫無記憶,不管是面向未來的還是回顧過去的。
奧運會建筑想要經久耐用從定義上講只是我們的美好愿望,無論在設計之初被鼓吹的具備多少可持續性或者多功能性和可變性,它們注定只是為“當下”而建——每四年一次的“當下”——而最終它們在“過去”或“未來”都毫無意義:從開工建設到完工交付,這些建筑都依照奧運會“大”的標準而盡其所能,那里沒有靈魂,在奧運會后只有回歸現實的Robert Frost詩般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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