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敦煌,人們馬上會想起名動天下的莫高窟和月牙泉,還有風景獨特的雅丹地貌和胡楊樹林。然而,近年來這一地區的生態環境日益惡化,“生態屏障”功能不斷退化,曾經的戈壁綠洲正遭遇前所未有的生態危機。
從今年6月開始,一項耗資47億元的生態保護工程在敦煌鋪開。
“渴”到極致的敦煌
敦煌自古少水,但現在似乎“渴”到極致。
敦煌地處河西走廊的最西端,疏勒河、黨河是維系敦煌綠洲生態平衡的兩條血脈。然而,自1960年起,隨著雙塔水庫、昌馬水庫和黨河水庫的修建,疏勒河和黨河的河道開始斷流,并影響了西湖濕地的地下水補給。同時,大規模的移民與開發加劇了水資源的開發利用,帶來了浪費與破壞。
據統計,敦煌境內地下水的允許開采量為5040×104立方米,而實際提取地下水量每年高達7753×104立方米,采補失衡。
中科院寒區旱區環境與工程研究所沙漠與沙漠化研究室主任、敦煌站站長屈建軍告訴記者:敦煌在過去的34年間,地下水位呈階梯式持續下降了13.18米,黨河干流水系資源毛利用率已達到97.8%,敦煌盆地水資源毛利用率高達100.2%。受來水減少和地下水超采影響,月牙泉水域面積由1960年的22.5畝降至2009年的8.5畝,最大水深由8米降至1米。
地下水位的嚴重下降,引發大面積天然植被枯萎、死亡,天然草場退化、沙化。目前敦煌有沙化土地3823×104畝,占全市總土地面積的81.3%。庫姆塔格沙漠每年向敦煌綠洲內部推進3~4米,沙漠與綠洲近在咫尺,對農牧業生產構成了嚴重威脅。
一向以歷史文化名城為傲的敦煌也不得不開始面對文化遺產受損嚴重的現實。風沙、粉塵的侵蝕加劇了莫高窟文物保護的難度。一方面嚴重積沙造成了棧道和洞窟埋沒;另一方面塵沙物質對壁畫、塑像的磨蝕相當嚴重。據統計,在莫高窟現存的洞窟中,已有一半以上的洞窟壁畫和彩塑出現了起甲、空鼓、變色、酥堿和脫落等損壞。
敦煌綠洲天然屏障功能削弱,正直接影響著敦煌及周邊縣市、河西走廊,乃至整個西北地區的生態安全。
是“及時雨” 更是“持久戰”
敦煌地區的生態保護迫在眉睫。溫家寶總理曾先后四次對敦煌生態問題作出重要批示。今年6月,國務院正式批復《敦煌水資源合理利用與生態保護綜合規劃》(以下簡稱《規劃》),敦煌地區的生態保護戰正式開始。
《規劃》提出:到2015年,敦煌將初步建立流域水權制度,通過黨河流域節水、疏勒河干流節水及雙塔水庫生態水量下泄以及水資源合理配置,使敦煌地區農業用水比重下降到80%,黨河流域地下水開采量控制在7500萬立方米以內,月牙泉水深維持在1米以上。到2020年,黨河灌區地表引水量不超過2.2億立方米,地下水開采量不超過6800萬立方米,月牙泉水深提高至2米以上,滿足自然生態景觀要求;敦煌盆地土地沙化、綠洲邊緣天然(草地)生態惡化初步得到遏制,西湖生態基本維持穩定。
這項生態保護工程耗資47.22億元,歷時10年。要實現“堅持全面節水與適度調水相結合,堅持流域治理同促進農業增效、農民增收相結合,堅持生態保護與水資源合理利用相結合”的治理目標,任務艱巨。
47.22億元的投資,涉及“三大三小”灌區節水改造、引哈濟黨和阿克塞調蓄、月牙泉恢復補水、敦煌市城市地下水源地置換、黨河和疏勒河河道恢復與歸束、水土保持與生態建設和橋子濕地生態引水等一系列生態恢復綜合工程。
從哈爾騰河引水到黨河是《規劃》里的一項重點任務。屈建軍認為,引哈濟黨可以一定程度補充敦煌的水資源,但這個調水方案是從一條脆弱河流向另一條脆弱河流調水,是以犧牲一部分生態來挽救另外一個生態,因此調水規模一定要適度。他還強調,引哈濟黨工程的實施要全面加強對蘇干湖水系的生態監測,動態評價調水的生態影響,及時采取措施,避免調水引發新的生態問題。
法規護航 科技支撐
為了確保《規劃》的有效實施,甘肅省隨后相繼出臺了一系列保障措施,全面推進敦煌地區生態保護工作的進行。
一是明確職責分工,健全體制機制。新成立的敦煌水資源合理利用與生態保護協調委員會負責疏勒河和黨河流域水資源的統一管理和調度,確保節水、生態用水和生態保護目標的實現。
二是遵守法規制度,強化監督檢查。嚴格執行疏勒河流域、黨河流域一系列水資源管理、水量調度等法規制度,加強監督檢查。
三是擴大公眾參與,保障農民權益。在節水和改善生態的同時,要促進農民增收。
四是加強監測評估,推進科學實施。加強灌區和流域水資源管理信息化建設,提高水資源監測、計量監督和信息化管理水平,加強水資源調控和應急處置能力建設。
五是注重政策引導,鞏固治理成效。制定綜合配套政策,扶持農民發展高效節水農牧業,建立長效機制。
“生態修復和文化遺產保護中,科技的支撐必不可少?萍贾我咴陧椖康那懊,至少是和工程項目并駕齊驅,才能使《規化》科學實施。同時,根據水資源開展合理的移民布局、傳播良好的節水意識也是敦煌目前需要解決的問題。”屈建軍如是說。!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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